AIBOU KAKASHI

最近，不知是老了，還是太閒。開始想起以前的事，尤其是出國留學的那段時間。

我之所以出國唸書，其實是一件意外！

大四時，為了不滿"光學概論"的老師想用混的教我們，於是和一些同學去調查這位我們稱"豬頭"的老師。事情後來鬧的有那麼一點點大，搞到系裡的老師對我們幾個不聽話的學生很感冒。我那時對系裡很不能諒解，於是和"兔子的老爸"去政大找林玉體教授說我想考政大教研所，日後好好來管台灣教育。

我真的去考了，政大的乾姊也幫我弄了好些考古題，可是應該是記憶容量不夠，離錄取分數好遠。自己安慰自己已經盡力了。反正也不想唸下去，就準備當兵去，沒想到自己的體檢出來是丙種體位，扣除成功嶺和大學軍訓課，我是連一天兵也不用當。索性找個工作做做再說。

沒想到，"豬頭"老師還滿有影響力，居然讓我沒有辦法進聯電工作。我在面談時，當時的經理看我測試的成績和學校的表現，說我一定是錄取的。但是回高雄窩好久一陣子，就是連一封通知也沒有。我老媽的同事的男朋友當時在聯電工作，幫我問了一下，居然得知聯電把我當學運的麻煩份子對待，「永不錄用」。我老爸為了這件事，還想找當時黨外的立委幫我平反。我倒是笑笑根我媽說，如果台灣混不下去，我想我去國外唸書再說。世界那樣大，難道國民黨的鷹犬都管的到嗎？我出國，對當時的國民黨來說，應該是最好的選擇。

家裡只有我一個男的小孩，父母也都支持我。但是，我GRE、TOEFL都沒考，所以當年的秋季班是肯定是來不及申請了。我和同學約好畢業後先去澎湖玩，之後就直接到台北住下，努力考GRE和托福了。

那時，心中充滿對系裡那些師師相護老師的不屑，為了提醒自己要振作，自己要求每天只吃兩餐。早餐是古亭郵局前的麵攤的陽春麵，晚上則是南陽街的自助餐。中午為了貪圖冷氣，則躲在國家圖書館看英英字典。我每天都從金門街走到國家圖書館，等到晚餐時間才走到南陽街找一間便宜的自助餐解決，除非下雨，我都是用自己的兩支腳走台北的街道。每周有兩個晚上則是上美加的GRE，所以在南陽街晚餐用完，不用上課的日子，有時候會再先走到公館再回宿舍。

古亭郵局前的麵攤老闆看我都只點陽春麵不加蛋，應該知道我可能沒有太多錢，自己幫我加了一顆免費的蛋。他還囑咐我，要照顧身體。我那時感到人間很溫暖。

我在台北待了四個多月，把GRE和給考完，成績比我預期好很多。我沒補托福，而是在GRE考完後，去某個補習班買錄音帶和考古題。托福考試離GRE考試只有兩個禮拜，所以我把自己關在宿舍裡兩個禮拜，把自己封在只有TOEFL考題的世界裡。房東阿嬤跟我住在一起，看到我沒有到外頭去，也好像沒有了笑容，把我叫出去說了一頓。她的大意是說，很多事是已經註定，不需要用命來拼，用正常的步調來做就好。我跟他說，如果TOEFL成績不理想，我如果沒辦法申請到好學校，真的會對不起很多幫我的人。她告訴我說，她見過的人很多，要我相信她，我是會成功的。我那時笑了，告訴她當晚，我會弄晚餐給她吃。那一晚，她把她一生的故事告訴我，還很高興說有我這個很努力的房客。托福成績出來，我得了627分，作文5.5。我跟房東阿嬤說，她可以開算命攤了。

我當時很努力，因為沒有退路，系裡有幾位老師知道我的處境，也願意幫我寫推薦函申請學校。我家原本沒有預算讓我出國唸書，但是老媽教我不用擔心。當時股票市場起飆，我大舅舅教我到股市賺取自己的學費，資金是由我的父執輩出。當時，應該是運氣好，買什麼股都會賺。我很謹慎，倒是害我舅舅少賺很多錢，其中印象最深的是"台火"，兩佰多元買，快五佰元左右賣，之後它又漲到近一仟元，位此還被我大舅舅念到想找個地洞躲起來。冥冥之中，好像有一個力量幫我完成出國的準備。之後，我媽告訴我她可以給我85萬台幣出國唸書。匯市也很幫忙，當我結匯時，一美金對台幣是25~26左右。那時，我帶著近一萬五的美金出國的。之後的學費則由我媽電匯到我美國的銀行戶頭。如果，要說是老天爺的安排，也是沒有錯的。

我一個人就在1989年九月傻傻的坐上UA經日本到洛杉磯的DC-10飛機，開始我的留學生活。

註：DC-10是當時失事率婆頗高的飛機機型。